“小曼，她和你在一起？”申正南問。

江慕凡點頭，給申正南添了杯茶。

“那你們是準備——”申正南是想問結婚的事，卻又覺得江慕凡和李美熙解除婚約沒多久，說這個話有些不對味。

“想過一段時間再談那件事。”江慕凡也知道申正南想知道什麽，便直接給了他答案。

申正南的臉上似乎有些不安，隱隱的不安，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。

“凡兒，你，你究竟有多愛小曼？我的意思是，不管發生什麽事，你都能保證愛她嗎？”申正南的手一直端著杯子，盯著江慕凡問道。

江慕凡不明白申正南為什麽會這樣質疑他對小曼的感情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。

申正南淡淡笑了下，正好涼菜端上來，他招呼江慕凡動筷子。

兩人無聲地吃了兩口菜，江慕凡突然問：“南叔，關於蘇小曼的身世，您知道一些嗎？”

申正南似乎早就料到江慕凡會這麽問他，卻沒有回答，反問道：“你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兒嗎？”

江慕凡點頭。

“唉，這麽多年，我欠那孩子太多了。你麗姨那個性格，我也拿她沒有辦法，這麽多年，小曼吃了太多的苦——”申正南深深地自責道。

當初目睹樊麗卿虐待小曼的一幕，讓江慕凡連帶申正南也恨了起來，甚至他和申子柯都不來往了。可是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他也成熟了，對於申正南的難處，似乎也有些理解，可是，理解並不意味著原諒。

“您把她從孤兒院帶回家，就不該讓麗姨那麽對她。”江慕凡說道。

申正南也不介意他的無理，嘆道：“我是個沒用的男人！”

“南叔，我不是那個意思——”

申正南微笑著擺擺手，說：“過去的事，誰都沒有辦法再更改了。還好，這麽多年一直有你在，那孩子也不是孤身一人的。”

江慕凡沒有接話。

關於蘇小曼的身世，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江慕凡心中的疑問。他從來都不相信她是申正南的私生女，因為她和申正南幾乎沒有相像的一點，哪怕她很像自己的母親，可是也不可能和父親完全沒有共同點。而最近，曾效之的做法——

“對於她的身世，您一點都不了解嗎？”江慕凡問道。

申正南沈默了。

“她爸爸是不是曾效之？”江慕凡問。

申正南怔住了，沒有回答，卻問：“曾效之他，他找你問過什麽嗎？”

事情到了這一步，江慕凡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麽了，卻還是把一些需要隱瞞的事沒有說出來。

“凡兒，你能不能答應我，不要讓小曼和曾效之相認。”申正南懇求道。

江慕凡驚住了，不明所以地望著申正南。

“曾效之，他，他不配做小曼的父親，要是讓他們相認了，就是害了小曼，你明白嗎？”申正南突然激動了起來。

“南叔，如果曾效之真的是蘇小曼的父親，我們不該阻止的。”江慕凡答道。

“凡兒，你什麽都不知道，你不知道。那家人完全是惡魔，小曼還沒有來到世上的時候，他們就傷害她，如果，如果不是孩子命大，早就被那家人害死了，你知道嗎？”申正南站起來，盯著江慕凡。

江慕凡從未見過申正南如此激動，卻也同時為他所說的事情震驚了。

“南叔，您坐您坐，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江慕凡拉著申正南坐下，趕緊端起茶杯放到申正南手中。

申正南猛喝了口茶，才漸漸平靜了下來。

江慕凡望著申正南，說：“南叔，難道您知道蘇小曼她媽媽嗎？”

申正南擡頭看了江慕凡一眼，嘴唇顫抖著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刻，那種擔憂像是一個逐漸長大的蟲子，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啃噬著他的內心。

自從溫敏萱回來後，他就在擔心，一直在擔心。兒子將曾效之和江慕凡的一些來往告訴他之後，他的擔心越深。每天閉上眼，他總會看到自己的女兒小曼傷心哭泣。

申正南沈默許久不說話。

“南叔，我愛蘇小曼，我會和她結婚，所以，請您告訴我有關她的事。您守護了她這麽多年，今後，就由我來代替您守護她，好嗎？”江慕凡望著申正南，語氣誠懇。

申正南的嘴唇不停地顫抖，讓服務員拿來一瓶酒打開，然後自己飲了一杯。

“凡兒，你能跟南叔保證一件事嗎？”申正南道。

江慕凡不語。

“小曼她是個好孩子，請你好好愛她，不管發生什麽事，不要讓別人的事影響了你們，好嗎？”申正南道。

江慕凡不明白申正南為什麽不將事實的真想告訴他，反倒是讓他保證。當然，他愛蘇小曼，這一點他從未改變，可是，申正南的態度，又讓他有些捉不著頭腦。不過，轉念一想，這有什麽，他怎麽會因為別的事別的人而改變自己對蘇小曼的感情呢？過去她的心裏一直記著雲澤，他還是傻乎乎地愛她。除了雲澤，他自認這世上不會再有人能影響他們的感情了。

“南叔，您不用擔心，我會永遠對她好，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！”江慕凡道。

申正南臉上的表情逐漸舒緩，卻還是說：“凡兒，你不是騙南叔的吧？”

“南叔——”江慕凡無語了，怎麽這個南叔跟個小孩子一樣啊？

申正南笑了，自嘲道：“唉，我真是老了老了，越來越胡塗了。”

江慕凡無聲地笑了，說：“南叔，要不要我讓蘇小曼也過來？她這會估計才下班。”

“好啊好啊，把她叫過來。”申正南笑道。

江慕凡便把電話撥了出去，結果小曼正好被葉梓辛拉去吃晚飯了，而葉沐辰也在。

雖然很想逃離葉沐辰的眼前，可是小曼對葉梓辛一直都很喜歡，所以就跟江慕凡說自己正在忙，就掛斷了電話。

“是慕凡嗎？”葉梓辛問。

小曼點頭。

葉梓辛看了弟弟一眼，對小曼說：“要是他有空的話，把他叫過來。”

“他說今晚有應酬的。”小曼道。

“真是不巧。改天約一下他好了。”葉梓辛說。

“姐，你一天到晚很閑嗎？那麽閑的話，不如給我——”葉沐辰見姐姐這麽說，不由得不高興，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姐姐在桌下踢了他的小腿一腳。他立即疼的臉抽了起來，而葉梓辛一臉歡笑的和小曼說話。

晚飯吃到一半，葉梓辛就接到一個電話，然後對小曼和弟弟說：“你們兩個繼續，我還有點事先走了。”

“那我也——”小曼也準備走，卻被葉梓辛按住肩坐了下來。

“別那麽著急，最近老讓你加班，我也該好好犒勞犒勞你，這頓，算我的。”葉梓辛笑著說，小曼卻是不安。

“臭小子，等會把小曼送回家，記住，乖乖的，否則——”葉梓辛指著弟弟說。

葉沐辰立刻笑了，對姐姐說道：“好了好了，你趕緊走，別讓人等了，快走快走。”

葉梓辛笑著走出了餐廳。

待葉沐辰送了姐姐返回位置，小曼卻是坐立不安。

“你那麽怕我？”葉沐辰盯著她，微笑著問。

“我怕你什麽？”小曼喝了口水，故作平靜地說。

葉沐辰淡淡一笑，卻是不說話。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吃飯，然後在九點以前離開了餐廳。

小曼跟他道別，就準備去打車回家，葉沐辰卻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，說：“難道你想讓我抱著你上車？”

她看了看他，推開他的手，想想他應該不會造次，便說：“你知道我住哪裏，對吧？”

“走啊！”葉沐辰道，便往車子邊走去。

“我說，蘇小曼——”葉沐辰開著車子，突然說。

“幹什麽？”

“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？其實我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。”葉沐辰看了她一眼，好像很認真。

小曼笑道：“我知道你很不錯啊，可惜我不好，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，別做這種無用功了。”

葉沐辰沈默了好一會兒，才說：“江慕凡到底比我好在哪裏？你幹嘛這麽死心塌地？”

“我死心塌地嗎？沒有啊，我只是覺得你和我不適合罷了。”小曼道。

“你怎麽知道不適合？你什麽時候用心了解過我？”

“你想讓我知道的，我都知道了，所以，還是免了吧！”小曼笑著說。

葉沐辰只是長長地嘆了一聲。

小曼在公寓樓下下了車，跟葉沐辰道謝，就上樓了，而江慕凡，正一個人坐在家裏，他剛剛接到了曾效之的電話。

申正南的話深深地讓江慕凡不解，他隱約感覺有很多的秘密。

而飯後到家後，他接到了曾效之的電話。

“江總，這周末你有空嗎？”曾效之問。

“應該是有空。”江慕凡道。

曾效之的語氣好像很激動，這讓江慕凡也有些意外，就他了解，曾效之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，怎麽今晚這麽——

雖說有合作關系，可是兩人的關系並不是特別熟，好多話，江慕凡也不會輕易說出來。

然而，曾效之卻說：“我真是想馬上見到我的女兒。”聲音中難掩興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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